无名无姓、无亲无友之人的外乡人尸首,但凡有些值钱的物件,早在收殓的时候就被摸干净了。

乡民们一来觉得被侮辱的尸首与己无关,二来觉得他们也不是为自己牟利,而是为救萍水相逢的小乞丐的性命,实在是仁义,便纷纷出声作证,就连那包子铺的小伙计也趁着人多声杂,掺和其中,替二人喊了两嗓子冤枉。

姜鹤抱臂旁观,只见那县令听着众声嘈杂,不加制止,反倒是一脸的好整以暇,不免有些诧异。

……好似这乱糟糟的局面,是他想要看见的似的。

待吵嚷渐渐平息,乐无涯看向堂下二人:“你二人姓甚名谁,籍贯何处?”

二人精神俱是一震。

来了!

他们替太爷尽心办事,不惜背锅,求的就是这一刻!

断臂的抬起头来,说:“小的叫扈武,河津西营县人,和身旁的哥哥是堂兄弟,都姓扈……”

断腿的低声道:“小的叫扈文。”

这都非是二人原本的姓名。

但从此刻起,他们便是扈文扈武了。

乐无涯再问:“可有路引?”

扈武的嘴皮子更利索点,继续答道:“我们兄弟俩家是匠籍,会些髹漆的手艺。”

“为何流落到此?”

“家乡遭灾,逃难路上又被土匪打劫,我们兄弟身上财物被抢光了,还挨了两刀,命大才活下来……”

前两年,河津地带确是先有旱灾,又遭瘟疫,致流民无数。

话说到此,底下的百姓难免唏嘘,同情之声再起。

堂下,姜鹤微微蹙眉,目光落在二人的伤处。

他想,土匪用的刀片子,大多是自家磨的,笨重且钝,怎能这样平滑利落地将人的肢体斩下来?

这倒像是精炼的军刀所伤。

然而他没打算叫破此事。

一来,自己需得隐瞒身份。

二来,他自知不太聪明。

不知为何,但凡他多发言语,总会被笑,天长日久,便习惯了沉默寡言。

乐无涯也在悄悄观察他,见他欲言又止,微微一笑,猛拍惊堂木,骇得四下里一片静寂。

乐无涯肃然道:“你二人既是求财,又何必无故殴伤公务人员?不许撒谎,照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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